[Jondami]少年心事
可以看作Love story的后续：自从确认关系，乔又有了新的恋爱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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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米安不认为这是值得探讨的事，但潘尼沃斯坚持对话的进行——有关罗宾近期的频频失误。先是企图用不灵光的（“不知为何损坏”，潘尼沃斯强调）钩爪执行任务导致差点坠落，然后又发生了……一些达米安不愿提及的、在他看来极为丢脸的事。
这在父亲的眼中被放大为严重失误，可他本人又不愿意亲自前来，毕竟伟大的蝙蝠侠清楚他已很难用那套祈使句从罗宾嘴中逼问出什么了。于是他狡猾地改变了策略，派潘尼沃斯来打探消息。
达米安不得不承认，当这位勤勤恳恳的、每日开着直升机往返于哥谭和大都会的老管家摆出一副温和的姿态时，他确实不想表现得太过失礼。
“如我所说，那只是一些小小的失误。”
罗宾一边把破损的披风摘下来，一边皱着眉强调。
“达米安少爷。”潘尼沃斯听起来有点像他和超级小子搭档初期每每逃家被抓时的声音，但比那要少一分威严，多一分无奈，“您是想把‘不小心被挂在屋顶的钢筋上’称为——如您所说，‘小小的失误’吗？”
“……我会考虑把披风改进得没那么容易挂在随便哪个不规则建筑屋顶上，顺便一提，哥谭真该规整违规建材了，明天我会着手相关事宜。”达米安说。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拒绝信号，于是深谙此中艺术的老管家礼貌地取走了被挂破的披风，任由罗宾强撑着一张若无其事的脸留在蝙蝠洞假装忙活。
等确认潘尼沃斯离开后，达米安才松了口气，当他察觉到自己竟然放松到需要真切地松口气时，一股羞恼又不由自主地袭上心头。
达米安咬牙切齿地想：
——这一切都要赖超级小子！
＊
作为被罗宾记恨上的目标，超级小子最近也不太好过。通常，在没有上学和与罗宾共同巡逻的时间外，他会根据心情和周遭情况来选择是做一名普通的中学生，还是超级小子。但这几天乔几乎没脱下过那身屡遭调侃的制服，没有严峻危机，他只是成日在大都会的上空闲置，目光呆滞又不失敏锐地搜寻着每一只下不去树的小猫。
此时，他正是在履行自己新获取的待机动作。
“小猫。”乔托举起正朝他呲牙的猫咪，惆怅地问，“你说他是不是根本不喜欢我？”
小猫——连带着树下路过的人一齐望着没有第一时间把猫咪放下地面的超级小子。想到仍在耐心等待他开口倾诉的父母，乔大大地叹了口气，面色忧愁地抱着猫咪飞落在地上。甫一落地，猫咪就迅速地跑进了最近的灌木丛中，很快在一阵窸窸窣窣声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乔双手叉腰望着它离开的方向，表情一时间更古怪了——像是好笑与生气的混合体，他说：“好吧，不管怎么说，我很喜欢你。”
“你喜欢谁？”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天而降，是超级小子——另一个，康纳·肯特，关于他的事可以说上一天一夜，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没谁！”乔猛地收起手，当他意识到把双手叠放在小腹上不会让事情显得不可疑时，一切已晚。
“哇哦。”康纳飞到乔的身前，用手指顶起鼻梁上的墨镜，他又意味深长地“哇哦”了一声，蓝眼睛在阳光里熠熠生辉：“今晚没和你的小搭档去约会，乔？”
“首先，”乔努力不让自己因为那一声小搭档而咧开嘴角，他把手垂在身体两侧，尽量找回平日的发音方式，“那不是约会，我们是在夜巡。”
“上次我在下午六点的艾米丽糕点店撞见了你俩，并且你们还都穿着——”康纳坏心眼地瞅了乔牛仔裤上的破洞一眼，乔真痛恨这个。自从兄弟俩相识以来他的制服被打趣次数就直线上升，他真不该给康纳讲自己的设计理念（即保留伤疤，乔坚持这相当有纪念价值），“制服，就是你身上这套。”
“罗宾认为我们有必要增加巡逻范围与强度。”乔镇定应对，毕竟爸已经委婉地询问过超凡双子巡逻频率激增的原由了，现在是康纳，也许马上就该他的妈妈了。在此之前多多磨炼隐瞒技术不是坏事，乔想，我没有撒谎，我只是没有完全坦白而已，罗宾技巧。
很难说，乔究竟是期待康纳能追问下去还是就此打住，毕竟他确实迫切地渴望和一个人交流近日来的困扰，康纳？绝对的合适之选。他的兄弟是所有孩子梦寐以求的那一款——康纳能把泡泡糖吹得很大。
对方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乔捏紧手心，卡住几乎要从喉咙里涌出的“但也可能算是约会”，他依然在犹豫……
“等着。”
“什么——？”
在乔发出第一个音节时，康纳就已经离开了，当他惯性将第二个音节吐出时，那阵不可捉摸的风吹回了原位：康纳笑嘻嘻地举着两盒挤满填料与酱汁的热狗，墨镜滑落，卡在了他的鼻梁上，那双不再被遮挡的眼睛得意地眨了眨，好似“现在能跟哥哥谈心了吗，乔？”
“……那你可不许笑。”乔接过其中一盒热狗，皱着脸严肃地说，“真的，康纳，你不许笑。”
三分钟后。
“哈—”
“康纳！！”乔过于气急败坏，甚至不小心用上了超级声音——或许，反正休憩在周围树上的鸟全惊飞了。他脸涨得通红，直接从公园长椅上跳了起来，恨不得直接把手捂到康纳的嘴上，“你答应过我的！”
康纳嘴巴张到一半就被这气势汹汹的怒喝遏住了，他举起双手讨饶才让乔气呼呼地坐了下来。现在兄弟俩又是肩并肩腿挨腿了。乔还在生气——更多是羞恼，他不客气地戳了戳康纳漂亮的腹肌，对那胸膛往下完美收窄的线条羡慕又郁闷地嘟囔道：“我什么时候能像你一样呢，康纳？如果我快点长大……我不知道，也许我更成熟、更有魅力些，达米安就不会因为我频繁找他不耐烦了。他实在太冷静了，我甚至……甚至不确定他是否还愿意继续做我的男朋友了。”
“……天呀，天呀，乔！你简直太可爱了！”
乔感到自己的手指被轻轻地包裹住了，他抬起头，发现康纳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起码他没见过的表情看着自己，就像是在注视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乔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急忙想道歉，却被康纳捏住了嘴，把所有自责愧疚都堵回了乔被热狗填饱的肚子里。
确定乔明白他没有受伤，康纳才松开手，狠狠抓了两下弟弟乱糟糟的卷发。他用TTK将两个空了的包装盒丢到垃圾桶里，然后对乔说：“我来帮你。”
乔迷茫地问：“什么？”
下一秒，他被人卡着咯吱窝拎了起来。
现在乔知道达米安每次被各种姿势携带有多难受了，对方竟然从来不提，有时候他真搞不清谁才是拥有钢铁之躯的那个——乔理直气壮地对拎着他飞的兄弟说：“康纳，我要换个姿势。”
“行啊，乔宝。”康纳轻松地把乔提到了自己背上，让乔像小男孩骑马一样。他把两只手伸直举在身前，在一声“坐稳了”之后陡然加速，消失在了音爆声中。
＊
乔确定自己获得了百分百的回头率：
被发胶固定出犀利造型的头发、频频下滑的墨镜、过于宽大的黑皮夹克和一只印着端/枪泰迪熊的白T、锃亮的紧身皮裤以及一双高跟靴，重点是——康纳得意地强调——松松垮垮环在腰间的皮带以及“绝对是点睛之笔”的抹了唇釉的嘴。
当康纳把他放到镜子面前并配音“嗒-哒”时，乔惊住了。他没想过自己能这——么酷！
他早该找康纳帮忙的！
现在，乔走在韦恩庄园里（今天是周末下午，除非达克赛德出动，否则某只黑暗小蝙蝠没理由不倒挂在洞穴中睡觉——当然，主要是他打电话询问了阿尔弗雷德先生），美滋滋地摸着自己左耳上金灿灿的耳夹。
达米安那么酷……乔偷偷在心里承认，但他也没穿成这样过。乔和康纳一致认同这副打扮能令罗宾心折，并且说不定甫一见面，达米安就会被迷得扑上来亲他的嘴；水蜜桃风味，“这就是初恋。”
在这些不切实际又着实令乔乐呵的幻想中，他终于在阿尔弗雷德先生的允许下来到蝙蝠洞，对着那个正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的刺猬头站定，同时深吸一口气，绷紧了浑身每一块肌肉。
“乔，我说过我们的夜巡不必扩展到白天——”
椅子转过来，声音戛然而止，达米安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完全被乔的打扮唬住了。
乔在心中吹起了泡泡糖。
他做作地把手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了两下，然后学着康纳那样拉下墨镜，让自己漂亮的蓝眼睛——是的，乔相当清楚眼睛的威力。拜托，当你睁大眼睛就会有人态度软化时，你怎么可能对此一无所知？——从墨镜之上望着他的男朋友。他得意地等待着接下来的盛赞。
“你有什么毛病？”达米安瞪着他，像在看一只跳钢管舞的巨怪，“你……你还涂了唇釉？”
心中不断吹大的泡泡糖“啪”一声被戳破了。
乔猛地将墨镜推回去，期待转化为同等澎湃的愤怒。他找不出足够恶毒的词汇，搜肠刮肚，最终凝结为短短一句话——“你真讨厌！”
然而，达米安之所以是达米安，就是因为他是个不知适可而止的混蛋。他坚持着对乔从头到脚的侮辱，不可思议地抬高了声音：“你不会想穿这身和我约会吧？”
“我不想和你约会，”乔甚至给气得发抖，连声音也不平稳了起来，“事实上，我——”
意识到自己即将出口的是什么话后，他惊恐地住了嘴，为自己竟然想用完全不是真心所想的话伤害对方而无地自容。简直比达米安还要恶劣……他怎么可能会和达米安——他说不出那个词，也根本不愿想……乔品尝着胸膛中几乎要把他淹没的沮丧和悔恨，而达米安把脸拧了起来：再愚钝的侦探都能推理出乔没说出的后半截话，更何况是罗宾。
乔没想到恋爱是这样一件令人苦恼、甚至是痛苦的事。
达米安不愿和他约会；他也是个讨厌的混蛋；嘴巴上的水蜜桃味太腻了。三者的痛苦程度按序列递增。乔推了推墨镜，突然大步朝前走去，一把扣住达米安的肩膀。
达米安盯着他：“乔？”
“事实上，我要亲你。”乔恶狠狠地回答。说完他就照做了：他对准达米安的嘴巴气势汹汹地压了下去，还气不过地咬了一口——当他自以为娴熟地将舌头探进男友的嘴巴里时，达米安把他的墨镜抽走，然后狡猾地吮了他一下。那双绿眼睛闭上，一切不再受乔的掌控。
达米安的吻技总是比他好……在达米安主动结束这一吻后，乔愤愤不平地想。他在那沾满了蜜桃香的嘴唇上啵了一口，克制不住声音里的甜蜜：“现在你也涂唇釉了，达米安。”
“幼稚。”达米安轻哼一声，抵着乔的额头认真问道：“你到底在焦躁什么，乔？”
“……你说我这一身不好看。”
“我只是说你有毛病。”好极了，现在他的男朋友又可恶了起来。“毕竟我不想和一个老超级小子的翻版约会。”……好极了！他拥有世界上最可爱的男朋友。
“我……”乔的怒气已经因美妙的接吻而消去大半，剩下的一小簇也飞蛾扑火般浇灭在那双美得不可抵挡的绿眼睛里。
他直起身，意图先将墨镜戴上，结果那副可怜的墨镜早已在接吻中被达米安甩到了墙上，此时正可怜兮兮地蜷缩在墙角，镜片上生出一丝裂纹。而达米安还在用那种“你不说我就用眼神拷打你至天荒地老”的表情看着他，乔妥协了：“这真的很丢脸，达米安……我觉得我不会谈恋爱。”
达米安现在的表情变成了“天呐我在看一个蠢货”。
这个生性恶劣的男孩试图把它掩藏起来，言语上，他多少成功了几分：“我需要指出，你已经和我处在了一种亲密关系里，通常人们管这叫恋爱。”
“不，不是这种，我知道我在和你谈恋爱。”乔伸手把达米安下巴上的口水抹掉，然后又光明正大地蹭到了罗宾的披风上。这让后者高高挑起眉毛，隐忍地没有出声，这人绝对在心中给乔记了一笔。
我们是如此了解彼此，爱不该改变这一切。乔捏起罗宾的披风，胡乱擦掉自己嘴巴上的口水，然后精准地赶在达米安骂出声前说：“我不知道，我以为谈恋爱会让咱俩的生活翻天覆地，会让天都变成粉色，咱们走到哪儿都会下玫瑰花雨……你再敢嘲笑我，我就捏碎你珍藏的夜翼手办。总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只能天天找你巡逻；你为什么就不能主动邀请我一次？”说到最后，他埋怨地看了达米安一眼。
达米安显然被震撼了，因为他正愚蠢地张着嘴；且不知为何地——也许是因为夜翼手办？——生起了气，因为那对眉毛又被狠狠皱在了一起。
他猛推了乔一把，没推动，当然，以往超级小子都是在让着罗宾。他改为用手指狠狠戳上乔的泰迪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我每天都能收到至少五次巡逻邀请，平均答应三次，午休、放学和夜晚——我训练提图斯定点撒尿都没遛这么勤快，你害得我在父亲面前丢人了！”
“什么？你丢什么人了？”
“……你刚才想用分手威胁我。”
“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并且别转移话题。”乔简直像闻着腥味的猫一样兴致盎然，“你干嘛了？一头撞上玻璃墙？”
“没你东想西想丢人，肯特。”达米安冷笑起来，这意味着他已铸建起厚厚的心理防备墙，不会轻易被套话，“你觉得现在和过去没有丝毫变化，而我们却在每一个能抓住的时机里亲嘴儿。有时候我真想撬开你的铁脑壳看看里头是怎么长的。你还指望什么？做/爱吗？我对你是否具备相应机能深表怀疑。”
“——达米安！”乔的脸涨得通红，因为他真的想过，而达米安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他们静静对视了一会儿，乔在达米安震惊的注视下奇迹般维持住冷静，“我是个美国男人。”
达米安看着他，发出了一些虚弱的咕哝声。
其实没必要再纠缠这个问题了。近日来萦绕心间的困惑与痛苦就这样被轻松扫去，乔被不可思议的安心感捕获，恋爱是……恋爱是如此奇妙，它能让人痛苦地仿佛被湿泥巴糊住口鼻，又能让人快乐得像正在沙滩上脱光了晒日光浴。
“反正现在你知道了，我只是有些不安。以后我也不会老是要你巡逻了，取而代之的，我们约会。”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我们本来就在约会，因为我们亲嘴。”
“我觉得不算。我们可以共同计划具体的约会安排，你可以用蝙蝠电脑。”乔蛮横又甜蜜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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